老娘病重,他千里迢迢返家,弟弟一眼发现他不是活人

时间: 2017-08-14 02:37     来源:
  在前朝,钧州县城,曾有一任邑令,叫刘存元,一日,赶赴县中富户冯老夫人的寿宴,喝得酩酊大醉,一改平日威严,和宾客们讲述了年轻时发生在他家的一件奇事,说至伤心处,声泪俱下。众人闻言,也是长吁短嗟,直叹造化弄人。

  刘存元的父亲乃是一个秀才,家境还算不错,可惜早早过世,留下刘存义、刘存元两兄弟。那年,刘存义十三岁,而刘存元仅仅八岁。本来哥哥刘存义是天生的读书苗子,过目不忘,父亲在世时,对其抱希望甚大,忽有一日,刘存义身染重病,全身滚烫似炭,整整七日方愈,病好之后,却留下了后遗症,见不得书本上的字,嗅不得墨味,闻不得圣言贤语,否则就会头痛欲裂,天下怪病种种,唯独这棵好苗子患上了读不得书的病,也是无奈。

  却有一点,甚喜那铜钱气味,听得它们叮当作响,才会睡得安稳。父亲大失所望,抱憾而逝。

  而母亲王氏,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妇人,依亡夫遗愿,供二儿子刘存元学堂习书,靠着家中租出的几十亩薄田过活,日子过得紧巴,又过三载,大儿子刘存义说自己已长大成人,要出去做点小买卖,供给家用。
  王氏起初不同意,后来拗不住他再三苦求,便约定两年为期,不管赚亏,都要返家,又把陪嫁时的金银首饰全部,连同亡夫留给她的定情信物一并典当,交给大儿子刘存义。

  特意找了算命先生,卜个黄道吉日,才依依不舍,让他出门。

  而后每隔三月,母子便会互通信件,保持联络。

  哪知还未满两年,南方爆发洪杨之乱,长毛作祟,而后便断了消息。

  王氏思子心切,依着最后一封家书的寄来地址,仍然写函寄去,直至驿站拒收。

  一晃数年都没有儿子音讯,四邻也时常劝她宽心,王氏只是默然不语,寻个无人处,暗自抹泪,自责不已,后悔当初不该让年仅十六的大儿子去南方谋生。

  唯一让她欣慰的是,二儿子刘存元读书甚是用功,年纪轻轻,已考中秀才。

  王氏本貌美心惠,自从独自照顾两子之后,劳心累骨,越发羸弱,有媒人牵线搭桥,劝她再寻一户人家,俱被她赶出门去,大儿子没了音讯之后,更是食不知味,寝不循时,未及四十,已大半白发,身体佝偻,状若老妪。

  忽一日,一信使送来一封书信,竟是大儿子刘存义寄来的,王氏喜极而泣,血往上涌,两只小脚站立不稳,昏了过去。

  大儿子在信中说,因为兵乱,起初随难民东窜西逃,惶惶不可终日,哪里还敢寄信,后觅到一个江边渔村,住了下来,将捕来的水产腌制之后,偷偷卖掉,倒也能赚些利钱,却每天都担惊受怕,生怕被军爷们一刀剖了肚子。直到最近,他所在的县城被官兵占领,重修驿站,他才试着寄信回家,信末担忧家人是否能够收到。

  老娘病重,他千里迢迢返家,弟弟一眼发现他不是活人

  王氏望着病榻前的二儿子,让其回信,就说一切安好,还将刘存元考中秀才之事,亦表其中,让大儿子莫要担忧。

  二儿子刘存元写好之后,吹干墨迹,瞧得母亲面如淡金,心中咯噔一下,“母亲日夜操劳,本就体虚,今日闻得大哥消息,喜极伤身,我观母亲似是时日不多了,可催促大哥早日返家,免留遗憾。”

  于是,又添写一段,书罢之后,奔到县城驿站,寄了出去。

  四十多天后,时值傍晚,刘存元刚喂母亲喝完药,忧心忡忡,走出门院,却听得吠声不止,定睛一瞧,但见众犬围着一人狂叫,这人身衫破旧,并不理会,迈着步子,径直朝自己走来。

  直到跟他擦肩,仍不停步,竟要往院子里闯。

  刘存元一把将他拦住,“你这汉子,好生无理,一声不吭,便闯我家,作何道理。”与此同时,突然泛出一个念头,觉此人有些面熟,再仔细一瞧,不由得泪如雨下,并非他者,却是失散多年的哥哥刘存义。

  抱着哥哥一阵痛哭,哥哥推开他,往屋里闯,三步作两步,跨到母亲床前,母亲本来涣散的眼神,忽地一下有了光彩,喃喃唤道:“我儿回来了。”

  刘存义并不答话,将那张风尘仆仆的脸,趴在母亲怀里。

  王氏老泪纵横,面露笑意,用那只皮包骨头的手,再三抚了抚大儿子的额头,溘然而逝。

  一旁的刘存元,见状大恸,又稍感安慰,大哥赶得恰恰及时,总算让母亲见他最后一面,含笑而去。

  泣了多时,看到大哥仍然一脸木然,刘存元心里思忖:“大哥自踏入家门,便不言不语,定是途中劳累,让他换洗一番,我们再促膝长谈。”

  哪料,连说三遍,大哥还是呆若木鸡。

  刘存元心道:“莫不是大哥悲伤过度了。”不忍再瞧大哥这般模样,将脸扭在一旁,盯着桌上那面铜镜出神。

  镜中独独映着他泪痕斑斑的脸。

  刘存元似乎觉得哪里不对,登时浑身汗毛竖起,这镜中只有自己身影,却没有哥哥的,眼光再次回到哥哥身上,哥哥依然握着母亲的手不肯放下,对外界没有反应。

  无论刘存元怎么转动,铜镜上还是没有哥哥的身影。

  刘存元死死盯着哥哥,看到他后脑似有血迹,头发凌乱,用手一摸,有一硬物,哆嗦着扒开一看,骇得魂飞魄散,竟然有一根手指粗的木橛钉在脑后。

  这时,哥哥浑身一抖,从怀里掏出一封信,丢在桌子上,又脱了破裳,刘存元本来以为他里面穿着棉衣,却是一个极长的搭裢,从肋下一直缠到腰间,装的全是散碎银子,哥哥把这东西也轻轻放下,而后仆然倒地,没了动静。

  刘存元探其鼻息脉象,全然没有,似是早已死去。

  打开信封一看,才明就里。

  老娘病重,他千里迢迢返家,弟弟一眼发现他不是活人

  写信之人,乃是一个术士,他目睹刘存义的亡灵留在尸体旁边,执念甚重,不肯归阴。问他何事,刘存义便将母亲重病之事说了,因急急返家,不料被一块飞石击中而亡。术士给他卜了一卦,说母亲已奄奄一息,命不久矣,刘存义求术士想方设法,让母子见上一面。术士同意,折下桃枝,削成木剑,刻下符文,刺入刘存义尸体,可行尸回家,让母亲见他最后一面,却因为是尸体,所以不能言语,刘存义千恩万谢。

  术士又写信一封,交待起因,以免家人惊慌。

  刘存元看罢书信,长跪不起。

  因兄长带回的银子颇能维持一段年月,刘存元葬好母亲兄长之后,安心读书,最后考中进士,辖一方百姓。

  多年过去,刘存元重提旧事,有心人特将此轶闻列入县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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